“我不該拍電影，我應該進瘋?cè)嗽骸！钡聡鴤髌骐娪按髱熚旨{·赫爾佐格，在講述他拍攝史上最瘋狂的電影《陸上行舟》的紀錄片《電影夢》中對著鏡頭這樣說。10月中旬，沃納·赫爾佐格唯一一本親筆撰寫的回憶錄《靈魂的風景：赫爾佐格回憶錄》中譯本由新經(jīng)典引進出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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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赫爾佐格已經(jīng)83歲了，不久前剛獲得了威尼斯電影節(jié)終身成就獎，64年的導演生涯里創(chuàng)作了七十多部影視作品，拍出影史留名的《陸上行舟》，斬獲戛納電影節(jié)最佳導演獎等大獎，至今仍在創(chuàng)作新的作品，他六十余年的電影生涯充滿傳奇與瘋狂，吃皮鞋、跳仙人掌叢、催眠演員，在冰雪中從慕尼黑徒步前往巴黎；曾在秘魯險些被游擊隊斬首，在喀麥隆被關(guān)進監(jiān)獄，在中非患上傳染病。他人生的每一頁都在翻山越嶺、披荊斬棘，向我們展現(xiàn)自然的極境，也記錄死亡的絕境。
赫爾佐格生于戰(zhàn)后德國的廢墟中，在鄉(xiāng)村野蠻成長，十五歲決定當導演并終生不悔，在夜班焊工飛濺的金屬火花中攢出電影夢。赫爾佐格是無可爭議的極限電影大師，一生充滿壯麗與險峻的冒險，他橫跨七大洲，拍攝了七十余部影視作品，在創(chuàng)作過程中將自身徹底投入，也曾無數(shù)次身臨險境，“我就像一個走鋼絲的人，左右兩邊都是懸崖，但我一直在往前走，就好像我不是走在一根細細的繩索上，而是走在一條寬闊的大道上?！?/p>
在這本自傳中，他毫無保留地從童年講起，剖析自己暴風雨般的靈魂，以最平靜的語氣講出最瘋狂的風景。他不愛分鏡和棚拍，不受資本青睞，卻有勇氣在叢林造出一艘巨輪，完成影史上最偉大的奇觀；為了履行對演員們的承諾，殺青后他只穿一條褲衩跳進又高又密的仙人掌叢，被幾根長刺扎進了腿筋；他曾在BBC的鏡頭前被一槍擊中腹部，卻面不改色，淡定地繼續(xù)接受采訪，并阻止記者報警，只因不想浪費時間做筆錄。他偏愛怪人，著迷無用，總站在異端一邊，只為堂吉訶德們立傳，以“狂喜的真實”重新發(fā)明了紀錄片；他創(chuàng)辦“流氓電影學校”，為了鼓勵后輩勇敢開始拍攝電影，輸?shù)糍€注的他在上千名觀眾面前吃掉了烹煮了五個小時的皮鞋，在吃鞋子之前，他說：“吃鞋是一件蠢事，但人生有時候就要干些蠢事?！?/p>
在這本書中，有赫爾佐格創(chuàng)作的無數(shù)個瘋狂的高光時刻：用偷來的攝像機拍出第一部作品，扛著機器闖入NASA基地、即將爆發(fā)的火山、史前洞穴等禁區(qū)，在朝鮮士兵手下保住膠片；更是一本寫給所有年輕人的行動手冊——教你如何把攝影機當成武器，反對教科書的規(guī)范路線，偽造證件和撬安全鎖，破壞現(xiàn)有體制，找到自己的聲音。“如果明天一顆隕石會摧毀我們的星球，我今天就會開始拍攝一部新的電影?！?/p>
《紐約書評》認為：閱讀赫爾佐格的文字，被一段段令人咋舌的奇遇擊打得頭暈目眩，我愈發(fā)堅定地意識到，和他相比，我的人生幾乎可以說根本算不上“活過”。他的人生太過密不透風地壯闊，敘述又如此熾烈而磁性，仿佛閱讀一份關(guān)于“藝術(shù)家如何在世界中行走”的宣言。一路的風霜和烈火，煉出他龐雜而令人驚異的作品體系。他必須這樣生活，才能成為拍出這些電影的人。
揚子晚報|紫牛新聞記者 沈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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